本网讯(马颖)从镇沅彝族哈尼族拉祜族自治县振太镇文平村村口沿着蜿蜒的道路一直往上走,经过一片油菜花,路过架着瓜藤的田,再拐个弯,就到了外公外婆家。 小时候,总觉得回老家的路很远,从村口到外婆家的路,我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啊走,走了很久才到。长大后,车可以直接开到外婆家门口,每年回去的时候,车才驶入路口,就看到外公背着手等待我们的身影。 老家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有黄灿灿的玉米,也有飞来飞去的鸟,满地跑的小狗。老家,有守在这里一辈子的外公外婆。想到老家,还会常常想到老家的那台座机。在这个通信网络极其发达的年代,他们依旧通过一台座机电话来和生活在各地的儿女联系。 记忆中,外婆总是站在柜子前,手里握着听筒,认真地听电话那头的人讲话,到最后总是会叮嘱:“有时间再打回来。”等待是他们进入晚年后每天做得最多的事。等着电话铃声响起,等着儿女回来,等着日落,等着新一天的到来。 老家的村口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树,外公总是站在那里。每次过节,从清晨开始,他就会慢慢从家里踱步到村口的树下,或站或坐,静静地望着路那头,等待儿女归来。 守望,似乎是人老去的一个象征,桌上的那台座机、庭院的摇椅、村口的那棵大树,就这么陪伴着他们,一起守着老家、望着远方,一年又一年,等待着团圆。 繁星满天,皓月当空,中秋将至,又是一年团圆时。 从前,老家没有那么多路灯,中秋的月亮透着皎洁的光,从山那边缓缓升起,照亮一片青瓦白砖。那时,我们围坐在老家四合院的庭院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有的打牌,有的嬉笑,桌上摆着圆圆的月饼,与天上的那一轮满月遥相呼应。 小时候的中秋,相聚好像更简单,是喜悦的、温馨的。长大后的中秋,被时空、距离塞进了一丝怅然与哀愁。这几年,小孩子长大了,大人们逐渐衰老,大舅、外公相继离世,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逐渐分散开来,相聚变得奢侈。老家的路灯多了,夜晚的时候抬头望去,月亮好像没有记忆中那么亮了。我才明白,那一轮满月,不仅照亮了团圆,更写满了思念。
本文来源:《普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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